法定证据匮乏，案件屡屡受挫
2018年12月初，邯郸市司法局法律援助中心窗口聚集了20多名情绪激动的农民工。他们反映邯郸市旭远建筑拆除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旭远公司）拖欠他们五个多月的工资，多次讨要无果。他们想寻求司法救济途径，希望能够帮助他们讨回30多万元的工资。
得知这一情况后，市司法局法律援助中心工作人员按照规定对该案进行了受理、核实和审批，并指派经验丰富的河北万强律师事务所刘小科、陈群英、付园园三名律师为27名农民工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刘小科等三名律师在接受指派后，一边积极了解案件基本情况，一边撰写相关资料，做好庭审的准备。
由于工人们没有签订劳动合同，手里证据又十分匮乏，案件调查取证屡屡受挫。“工人们甚至不知道到底谁该给自己钱。”刘小科告诉记者，在建设工程领域，工程转包、违法分包、借用资质等违法现象仍然存在，这导致农民工讨薪案件中法律关系多元化，因此，权利意识薄弱的农民工经常找不到对应的工资支付义务人。
2019年1月初，刘小科代理27名农民工集体向峰峰矿区劳动人事争议调解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希望借助双方举证能够区分法律关系，从而处理纠纷，解决争议。付园园律师至今还记得1月25日庭审现场的情景，“那天整整开庭了五个小时，因为涉案的个人和公司都在举证，我们也是在庭审现场才真正明白这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2017年6月，闫进彪借助旭远公司的名义与峰峰矿区合信钢铁公司（以下简称合信钢铁）签订购销合同，负责“炼钢90后料场三座大棚棚化”工程。随后闫进彪找到程同军，让程同军在该工程处负责招募工人及在工程现场实际负责施工进度。自2017年11月起，这27名工人被程同军招至该工程施工。施工过程中，仅向部分工人支付了部分工资，承诺该工程验收后支付全部工资。直到2018年5月该工程顺利验收，闫进彪始终没有支付工人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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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两年，四次庭审
2019年3月28日，峰峰矿区劳动人事争议调解仲裁委员会裁决由旭远公司支付工资，但是旭远公司不服，遂向峰峰矿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这一次，27名农民工作为被告坐到了庭审现场。此次诉讼，法院驳回旭远公司的起诉，意味着峰峰矿区劳动人事争议调解仲裁委员会的裁决书未发生法律效力。至此，经过了仲裁和一审程序后，27名农民工工资仍然没有着落，但终于找到了实际责任人闫进彪。
随后，根据闫进彪户籍所在地，27名农民工将闫进彪起诉至磁县人民法院，法院裁决后认为农民工提交的证据不足，判定败诉。从劳动仲裁，到峰峰矿区人民法院，再到磁县人民法院因证据不足败诉，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农民工认为拿回钱的希望渺茫，27名农民工中近10人陆续退出讨要工资的队伍。程同军在此次案件中被欠八万元，他告诉记者，“这个案子打了这么久，很多工友都放弃了，时间精力都跟不上。要不是刘律师一直在努力，我们这些人真的不知道讨薪路该怎么走下去。”
被农民工视为“主心骨”的刘小科说，“老百姓都是出于良心干活，辛辛苦苦干了半年工，虽然证据不够充分，但是我们律师得尽所能帮他们要回来，得让他们相信法律是真的保护咱们老百姓的。”20多名农民工集体讨薪，刘小科得一个个开庭，一个个写卷宗，一次次代理。靠着这股“娘家人”的心态，他多次往返于磁县寻找有力证据，法律援助不仅没有代理费，连来回的车油费刘小科从来也是自费，他说，“只要能帮这些人将这笔工资讨要回来，这些付出就都值得。”
由于程同军等工友不服磁县人民法院的判决，刘小科代理19名农民工向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今年4月10日，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终审判决，改判闫进彪支付拖欠的劳务费，至此，耗时两年，辗转多处的20多名农民工讨薪案，终于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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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援助为农民工“讨薪”开绿灯
像程同军这样，依靠法律援助争取自己合法权益的农民工现在不再是少数。据了解，法律援助是指由政府设立的法律援助机构通过组织法律援助人员，为经济困难或特殊案件的人给予无偿提供法律服务的一项法律保障制度。公民诉讼过程中因经济困难没有委托代理人的，可向法律援助机构申请法律援助，在政策允许范围内，法律援助机构可为其免费提供刑事辩护和刑事代理、民事诉讼代理、行政诉讼代理、司法鉴定、代拟法律文书等多项法律援助服务。
农民工作为弱势群体，法律意识淡薄，经济条件差，而欠薪往往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针对农民工讨薪难这一问题，邯郸市公共法律服务中心不断畅通援助渠道，实行优先受理、优先审查、优先指派的“三优先”制度，为农民工开通讨薪“绿色通道”，凡农民工因欠薪申请法律援助的，一律免于经济困难审查。
河北维民权律师事务所程万瑞律师从2017年就开始从事法律援助，每年代理的法律援助案件达50余件，其中农民工讨薪的案件占到相当一部分比例。他告诉记者，随着现在农民工法律意识的逐渐提高，如果手中的证据链条比较充分，基本在现有“绿色通道”的保护下，只需要一两个月就可以追回补偿金。家住经开区的曹先生，去年在某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打工40天，但是公司一拖再拖，始终拒绝支付工资。无奈之下，曹先生来到邯郸市公共法律服务中心申请法律援助，程万瑞律师作为指派律师代理了此次案件。
程律师介绍，曹先生2019年12月31日申请法律援助，当天受理，当天审批，当天指派律师。两天时间内，程万瑞律师了解案情，收集证据，着手起草劳动仲裁申请书。2020年1月3日，到丛台区劳动人事争议调解仲裁委员会立案；1月13日开庭，丛台区劳动人事争议调解仲裁委员会直接调解成功，支持了曹某的诉求，当天公司就支付了部分工资。
仅仅13天，就帮助农民工讨回拖欠的工资，而这只是我市法律援助工作的一个缩影。市司法局法律援助管理处处长张庆雷介绍，邯郸市公共法律服务中心目前共有200多名律师提供法律援助代理服务，今年截至目前共处理包括讨薪在内的涉及农民工各类案件123件，挽回包括工资在内的各类经济损失达476万余元。
